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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学院十周年院庆征文——求学杂记 罗国荣
发布人:社会学院门户管理员  发布时间:2017-03-21   点击数:

作者介绍:罗国荣,社会学院2006届社会学专业毕业生。

 

我在2002年考到法大来读书的。之前报志愿,第一志愿是不是选法律,或是选了政治、经济、管理之类的热点学科,如今已经没有印象。我只记得,当时选了“社会工作”专业,多少是受了香港电视节目经常提“社工”的影响。

如今,每当想起当年的随意,至今还没法说出个所以然。其实,我当时对选什么学校,学什么专业,并不在乎。当年的我只想来北京,只想和天文朋友出去观星、旅游,或者每逢周末到北京天文馆、潘家园等地方走走看看。也许因为无所谓,我没感到“运气不佳”。也许也是这种心态,没让我进入法大炙手可热的法学范围。

还记得,当时有一些同学对考上法大后被分配到社工专业,是有不少抱怨的。甚至有同学想回高中复读重考。而当时还有一个传言:说当年法大的社工专业刚开没多久,招不够学生,于是凡当年填志愿填了“社工”专业的,无论第一还是第几的志愿,只要选了“服从分配”的,一律被“发配”到社工这个专业,这就是当时有同学觉得“被坑”,埋怨“运气不佳”的缘由。

而我想,来了就来了,无所谓。于是,该玩还玩,该睡照睡。当时并没有社会学院,我们的专业都被安排到刑事司法学院,社工专业2个班的男生和刑司院侦查专业的同学同住8号宿舍楼一层。平时,我们一层楼里好多同学关系都不错,经常去踢球、逛街、吃饭、聊天什么的,活动虽然贫乏,但总体还是过得有滋有味的。

我估计,当年老师们并不太知道,也不太关心(担心?)我们平时生活是怎么样的。如今回首,不论这是老师们有意或无意的“不作为”,这种情形也让我和许多人感到无比的自由和自主,这种状态允许青春可以不顾一切的尝试、犯错,彷徨,不羁,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的状态了。特别想提这些,是因为我觉得这种充分自由和自主的环境时空,很像上世纪80年代。我相信老师们都会怀念上世纪80年代的。

没记错的话,当年的刑司院是由来自南开大学的乐国安老师担任院长。一直觉得这是很奇葩的,法大在刑司方面专家那么多,没想到是由非刑司方面的老师来担任院长。而我最记得乐国安老师的一句话是:“选择你所喜欢的,喜欢你所选择的”。我想:乐老师毕竟是搞心理学的,他肯定能看出当时我们这群学生心里的“不安分”或者抱怨,于是他总说这句话来安慰和勉励我们。

当年,真正管我们专业课的,是如今的社会学院长应星老师和他的老师团队。

对于应星老师,没见面差不多快10年了,而至今我还记得他给我的最初印象:木讷。都知道法大有许多“风起云涌”一般的明星老师,特别能侃侃而谈,招揽学生,他们的课堂总是挤爆了人,甚至有人为抢占座位而大打出手的。相比起这样的豪华排场,来自社科院学院派的应星老师真的显得有点寒碜。也许是他所讲授的课对于当年的我们太过于“玄而又玄”,也许是他不善表达,或者过于严谨,因此不少人对于上他的专业课都是有点“人在心不在”。除了他的课不被重视,专业课其他老师的课也总是被忽略。但必须说,我最佩服:哪怕后面有人睡着了,包括应星和其他专业课老师,他们的讲课依旧很敬业和认真,不受影响。而且,像应老师他还有独门杀手锏:即每当他布置作业时,他总是会强调“可以写得不好,但绝对不能抄袭”,他会带点“威胁”味地说,只要是抄袭的,他都能查到。如今,我理解这话一半是真,一半是假:是不是抄袭,哪怕他能查到他也并不需要查,对于他来说,特别是他所授的理论课而言,还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真伪。

不过,带点可惜(或许也是幸运),起码我本人在法大的头两年,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听本专业老师的授课。当时自甘边缘(不是堕落!)的我很不想被象牙塔困住,对于学究气浓的地方也十分抗拒,对于专业课更是得过且过。但我也没无所事事忙,参与了许多社会实践,甚至还“踩了红线”。我想,如果没有头两年的社会经历,也不会有后两年的“学堂回归”。这怎么说了?只好回到前面提到的那种“说不出究竟”的因缘:很像上世纪80年代。

于是,属于我的“上世纪90年代”,是在大学的最后两年里凝滞而成的。

记得差不多到了大三,通过老师们的努力,我们的专业从较浅层“社会工作”升级为“社会学”。后来才知道,专业课老师们的“野心”显然不仅于此,他们在努力的创办国内第一个“社会学院”,是一个由“社会学”担纲和命名的一个重点学院。

当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,有什么意义。日后,当我开始关注一个学科和它在中国大陆现代历史的命运沉浮时,我才体会到一些端倪。我会因此回忆起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个真实场景:一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师,当他说起即将成立的“社会学院”是国内第一个以“社会学”命名的高校学院,他的神态、语气透露出与平日迥然不同的气质。就是他不经意间透出的那种非同寻常的气质,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,乃至对他有了新的认识,直到今天,都没法忘记。

在大学的最后2年,我开始一边回顾头2年的经历,一边开始寻找答案。

当时,我被某种“不确定性”深深困扰着。后来,我才意识到:是自己根深蒂固的“三观”出现危机,正在瓦解。所谓真假,善恶,对错,2b or not 2b等,这种主流的、被习以为常的二元思维,不但不能给我“有效指引”,相反还使我越来越不知所措。

虽然平时日子还是过得无所谓,吃喝拉撒玩一切依照,但这种心理和精神困惑却总是缠着我,而且还让我不断痛苦:它缠着你所见闻、所感知的周围一切。当时,我被逼去接受如此一种状态:你的思想不允许你随便给你的所见所闻下一个你所认可信服的结论。

好吧。如今我必须承认:冥冥中自有天数。没想到竟是当时随意填的志愿,最后真的拯救了我的心理危机。

大三有了更清晰的分水岭。在这所学校如此强大的法学氛围下,真正把心留下来读点“社会学”的人已经不多了。上面提到,我是因为自己的困惑留了下来。(顺便提一下我的其他非社会学专业的哥们,后来知道他们的状态和我差不多,但他们投靠了法哲学和法学方法论,正儿八经地开始读拉伦茨。)

人数少,资源就多。除了我自己开始较劲地一些读社会学、人类学方面的专业书外,包括我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,可以时常被专业课的各位老师认真指导。老师们的认真不由分说,但归根到底还得靠学生主动才行。而这种精英教育的机会,一般只可能出现在研究生阶段,而我们却提前幸运享受到。

当然,还有必须要说的读书小组。应星老师把他们当年读福柯的办法用在我们身上,师生间的交流互动使我们受益匪浅。而且,不少同学还获得额外的“福利”:比如满足窥探老师私隐的好奇心。

我记得最深刻得一次是:大伙在应星老师家里读书,忽然他家的电话响铃了,应老师走过去没接电话,而是直接把电话线拔了。我们都说“老师怎么不接电话啊”,应老师说:“就当在学校,听不见家里电话响”。没想到他是这么有范的。

   比起应老师,我觉得赵丙祥老师更有趣。他经常笑容满脸,我压根就没法回想起他不笑是咋样的。当时他家庭和事业美满,过得十分潇洒,特别是有“豆子和麦子”,让我无比憧憬。而他的讲课,更多是从文化人类学方面给我们挖开脑洞。但我必须承认:他推荐了好多好书,但里面的内容太过于“人类学”,所以我都是一目十行地读,粗的不能再粗。他的讲课,其实有许多“批判性的议论”,会藏在他提到的许多“段子”和故事,可惜我没记住多少。不过,他也让悟出不少好玩好使的招法,比如:经常说“社会学的想象力”,那想象力从何而来?不妨试着让“人类学”思维前置在社会学的想象领域。说了那么多所谓“社会事实”,那是谁的社会?你的?他的?我们的?等等,很好玩。

还有梁永佳老师,听说他还是费孝通先生的关门弟子。可惜,他头两年上的课,我也没什么印象。但后来看到有篇文章,提到梁老师马上要去别的学校教书,他对法大社会学院的同学很负责任地说:这个学院的老师都很好,这个学院对学生的教育在国内也是最好的。

没记错的话,方慧蓉老师是2004年后才来的。当年她给我们头一回教经济社会学,备课十分认真,讲的语速很快,不时又中英文一起讲,听课是相当地有挑战性。而我当时觉得她的教学方式和内容却是“与众不同”,因为我不咋喜欢“空对空”地议论评判,而她的授课确实有许多我喜欢的干货,所以我曾经表达想请她当我的导师,就是说我想考研的话就考她了。但最后还是没有下文了,多少有点遗憾。

我认识的胡杰容老师很朴实、很用功、很谦虚。她那种平实质朴的感觉,在我毕业以后接触的许多人和事中,已经很难再遇见。黎安老师很风趣,他救过我一回,使我能按照学校要求勉强毕业。还有当时还没来的何江穗老师,指导我们参加环保ngo的调查和撰写调研报告。她给我的鼓舞和认可,让我在彷徨时增强了不少信心。史晓云老师讲家庭社会学,除了教学外,还分享她和她出生小孩的经历,充满温情和爱,这也影响了我对婚姻家庭生活的态度和理解。其他老师,比如老毕吧,实在话,我关注他搞的网站比听他的课还多。

事实上,由于当时“不懂事”,我真的错过了老师们的许多真知灼见。还好,即便我从老师们那里学到的观念、知识和方法比其他用功的同学少,但还是幸运地搭上尾班车,走进一个丰富多样、耐人寻味的学术领域,它里面有许多经典的、现代的思想工具,不但可以用来观照世界和社会,还能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,让思想、心灵获得妙不可言的穿越时空一般的无限可能。在这样的思考盛宴里,何为“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”,自己有了真切的感悟。

这种状态很好地解脱了我的困惑。以往不可避免且难以自知地陷入的二元困境,因此获得了不同寻常的解脱之道,关键是拥有了另一种“提问题”的能力,对于答案思考,则有客丰富的想象维度。对于所谓“不确定性”的困惑,我不再是最初想当然地认为需要找到一个所谓“确定性”的东西来替换、解决。

临近大学毕业,我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我与这个学院和它的学术氛围的最后谢幕。所以,我放弃了准备好久的论文题目,想好好地写一篇读书笔记,来记住当年的求学岁月。

我记得当年差不多每位授课老师都要求我们多读书,关键是多动笔,多写读书笔记。除了毕业写的读书笔记当毕业论文,我真的没有认真地写过。能够毕业,还是得感谢应星老师吧,因为我的论文太不像论文了。应星老师给了不错的评价,这也是对我后两年努力过的肯定。

最后,我要真心表达对当年各位授课老师的致敬和感谢,感谢你们的宽容大度,感谢你们的用心指导。祝福你们!同时也希望各位学弟、学妹好好珍惜,加油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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